3本高质量无限流小说,层层反转,惊险刺激,熬夜看完,超过瘾!
第一本:《我曾是个传说》作者:狂渚
简介:
八年前,崔左荆通过了“皇后”设下的最终关卡,以第一人的身份成功逃出纯白地界。但他的时间被永远冻结在了离开的那一刻——他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八年后,他以非法方式重返那场噩梦,成为了新手玩家董征的“囚徒”。那一天,纯白地界的怪物们终于又回想起被魔鬼支配的恐惧。
入坑指南:
崔左荆睁开了眼。
他扭头向窗外看去,外面依旧一片空洞的纯白,如果不是驶过铁轨的隆隆声响,他甚至都判断不出列车是否还在行驶——在这个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里,运动的概念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
崔左荆只是一瞥,便无趣地移开目光。
他习惯性地看了眼怀表,指针停止在一点三十七分的位置,从他进入这里就没再动弹过。
已经算不清列车在纯白地界中行驶多长时间了。
车厢内除了他空无一人,白猫蜷缩在旁边座位上,睡得正香,皮毛因为年迈失去光泽,圆润的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崔左荆动弹一下,稍微活动有些僵硬的筋骨,重新闭上眼。
三天前,他告别父母和妹妹,带着时日已无多的猫,从婴儿的梦境中偷渡,回到这阔别八年之久的纯白世界,坐上早已等待于此的列车。
皇后知道他回来了吗?
崔左荆睡得迷迷糊糊,缠绕了他八年的模糊梦境终于再一次清晰起来。
过去那些死去的,或是永远被囚禁的面孔在眼前反复闪现,包括他自己。
没人知道列车是何时停下的。
最先发现的是白猫,它这副躯体已经太老了,就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负担,但这次不一样,睡梦中它突然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许多。
醒来后它盯着窗外不远处马戏团的红房子看了几秒,伸出爪子拍拍崔左荆肩膀:“喵——”
崔左荆被它拍醒,揉揉眼睛,八年前他成功逃离的那刻中了皇后最后的诅咒,时间被永远冻结在了十六岁,从此之后一直是少年模样。
白猫甩甩尾巴,道:“到站了。”
崔左荆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叔叔,你……”
“诅咒的威力渐渐消除,你身上时间的力量开始影响到我了。”白猫站在崔左荆面前的小桌上,优雅地踱步,它抖了抖耳朵,皮毛不知何时奇迹般变得光滑油亮,低沉男声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我们真的回来了。”
崔左荆立刻抱起它,在白猫粉红色的小鼻子上亲了一口,抑制不住地激动道:“那真的太好了。”
白猫笑着用爪子推他的脸,向后仰着头道:“好了,快下车吧,列车不知道会停多长时间。”
“我打赌我们一下车它就会离开。”崔左荆抱着猫站起来,顺手挠了挠它后颈,引得白猫享受地眯着眼睛扬起头。
顺着车厢间敞开的门,能够望见一整列火车上都没有别人。崔左荆下了车,刚刚站定,身后车门便缓缓关闭,火车就像它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再次启动了。
目送着列车远去缩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铁轨尽头,崔左荆转身朝面前不远处的红房子走去。纯白的空间中突然出现这样一抹鲜艳的色彩,直叫人觉得刺眼。
红白相间的马戏大棚上挂着同样鲜艳的横幅,上面用尖叫体写着:
【地狱马戏团,带你下地狱!】
压抑的无限纯白,突兀的马戏团大棚和这个内容惊悚的横幅的确能让胆小的人尖声惊叫,但对于崔左荆来说,只能勾起他隐秘的怀念。
崔左荆刚一走近,大棚厚重的门帘便被人从里面掀开,脸上涂着白颜料的小丑钻出来,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小丑身高接近两米,一身夸张的肌肉快把黑西装挣破,满脸横肉,用红色涂料画成的笑唇一直咧到耳朵根,眼睛上涂了红色的四芒星,带着红鼻头,夸张的妆容在大街上能吓哭一群小孩子。
见崔左荆来了,小丑咧嘴笑了下,绅士般行鞠躬礼,从胸前口袋中抽出邀请函,双手递给崔左荆。
崔左荆一手抱着猫,接过来,刚低头看了眼,就听小丑用嘶哑的声音尖声道:“欢迎来到纯白地界!这里是世人的噩梦,赌徒的天堂,只要您有足够的筹码,这里可以满足您的任何愿望!若在游戏结束前离开,我们将会收取一定的费用作为损失费,比如说——您的命!”
“那么现在,请出示您的筹码。”
“等会儿再说。”崔左荆从他身边径直路过,躬身掀开帘子走进大棚中,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问,“有水吗?。”
“抱歉,工作原因,开场白必须要有。”小丑跟在他身后进来,到吧台后倒了两杯水,“维克多要吃点东西吗?”
小丑太重,每一步落下木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崔左荆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坐下。
这是个类似前台的小房间,墙上挂着许多大色块的印象派画作,除却吧台和两张沙发之外,只剩下很多门,八扇关着,从唯一开着的门里能望见马戏表演台的一角,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被叫做维克多的白猫从崔左荆怀里跳到吧台上:“是罐头吗?”
“喂狮子的肉,要来点吗?”
维克多低下头喝水:“算了,我不喜欢吃生肉。”
“早料到你会这个时候回来,等你很久了。”小丑伸出萝卜一样粗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维克托耳朵。白猫按捺不住身体的本能,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维克多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崔左荆:“嗯,从这里离开之后叔叔就一直这副样子,他猫咪的身体在现实世界逐渐衰老,已经没多少时日了,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回来的。”
小丑叹了口气:“你回来的很不是时候,皇后已经彻底掌控纯白地界了,没有谁敢反抗她——不,应该说自从那次朝圣结束之后,所有试图反抗她的人都死了,或者永远被困在了怪物盒子中,只有你们五个还活着。”
崔左荆并未因此动容:“我既然有能力反抗她第一次,就也能来第二次,第三次。不过这次,我要她的命。”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小丑指了指崔左荆手中的邀请函,“那是一张特地为你准备的囚徒牌,可以暂时不被皇后发现,你刚刚回来,能力还没恢复,又背着时间囚徒的诅咒,需要争取一点休养生息的时间。”
“谢了。”崔左荆两三下撕开邀请函的表层,从里面倒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上面空空如也。
小丑:“你把血滴在卡上,如果有人使用,就会被召唤过去,签订契约,现在手上握着黑金卡的玩家基本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可能成为你行动的助力。”
崔左荆没有犹豫,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轻轻一划,伤口处滚出一颗血珠,他轻轻一抬手,那滴血自动落在卡面上,无声无息地融入其中。
卡牌瞬间爆发出耀眼光芒,巨大的能量波动吹动崔左荆额前的碎发,酒柜上的所有瓶子都不稳摇晃。白猫警觉地支起耳朵,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奇妙的血色纹路一点点自动绘出。
绘制到了中途,小丑说道:“为你自己取一个囚徒名吧。”
崔左荆早在列车上就想好了该用什么名号:“拟南芥。”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能量波动达到了顶峰,灿金色的光芒将崔左荆整个人笼罩。五秒钟后,一切都猛然平息,卡牌吧嗒一声掉在吧台上,背面画着钟表状的图案。
“命运之轮,寓意着崭新的开始。”小丑将卡牌拿起,翻到正面,牌面为一株平平无奇的杂草,写着“拟南芥”。
崔左荆松了口气,将划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将血吮去,含糊道:“我运气一向不是太糟,不过叔叔怎么办?”
小丑挠挠维克多下巴:“等你确定了囚徒牌的主人后,维克多可以签订契约当做召唤兽,这幅身体不是他的,就没法像你一样成为囚徒。”
“可以。”崔左荆把卡从小丑手中抽过来,放在裤子口袋里,“我要换500点积分。”
“用什么?”
“老样子,我的感情,它应该值这些吧。”
维克多闻言立刻从小丑手中挣脱出来,劝阻道:“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没关系的叔叔。”崔左荆轻声道,“如果连命都会丢掉的话,要感情也没什么用了,还很可能在关键时候干扰我做出判断。”
见他意已决,小丑转身从酒柜上拿下一个空瓶子,拔开软木塞:“感情这东西可以很廉价,也可以很昂贵,同样的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你讲了,既然如此,我就以500积分的价格拿走你的感情,等你什么时候后悔了,可以来我这把它赎回去。”
“短时间不需要的。”崔左荆闭上眼,小丑把瓶口在他脑门上一扣,一点七彩的光芒从少年额头从飘出,被吸了进去。
小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连友情都不需要留下吗?”
“不需要。”崔左荆睁开眼,“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人和人的关系自然会维系。”
小丑默不作声地将木塞重新塞上,那一点七彩的光惊慌失措地在瓶中流窜,努力想要回到崔左荆那里。
崔左荆看着它,皱着眉强忍灵魂缺失的痛苦,他告别家人时强行憋在眼眶中的泪水和父母妹妹的痛哭、他和傅哲、萝洇为了让彼此活下来承担诅咒的悲伤和疯狂、眼睁睁看着维克多一天天衰老的痛苦……全都随着感情的剥夺而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颗空荡荡的心和对皇后的滔天仇恨。
少年曾经燃着熊熊烈火的眼瞳冷静下来,崔左荆轻轻按了下胸口,长长地出了口气。
好了,现在他无坚不摧了。
维克多担忧地望着他,崔左荆摇摇头示意他没事,正要说话,他口袋中的卡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血色光芒。
狂风以牌面为中心卷起,将崔左荆喝光的那只高脚杯吹得不稳歪斜,从桌上掉落。
“怎么会!才刚刚完成囚徒仪式,怎么就会有人选择召唤!”
小丑惊慌失措地大喊,他和维克多同时伸手去抓,但到底晚了一步,少年的身影彻底吞没在了光芒之中,他们只抓到了一手细碎流窜的光点。
维克多愤怒地“喵呜”一声,在吧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抓痕。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崔左荆被人通过囚徒卡,召唤进了怪物盒子。
啪——!
被吹落的高脚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维克多忧愁地抬爪扶额。
“天啊……我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告诉他。”小丑喃喃道。
与此同时。
崔左荆猝不及防地被召唤,刚从刺目的光芒中睁开眼,便看到了面前正倚靠在树干上昏迷的男人,和他满身满地的鲜血。
身材高大的少年跪在他身旁,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男人手中黑金色的囚徒牌熊熊燃烧,但火焰没有热度。
手上的鲜血成了燃烧的原料,少年看着仍在陷在光芒中的崔左荆,咬咬牙,把着男人的手在空中画了个符文。
崔左荆猛然瞪大眼。
是血契!
他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扑上去,猛地把男人手中的卡牌打落——
但就在这时,少年落下最后一笔,血色纹路从男人手指划过半空浮现,迸射出两道光芒,分别射入崔左荆和男人的胸口。
——血契完成。
崔左荆闷哼一声,和昏迷男人之间奇妙的联系感立刻出现在心中,伴随而来的还有难以忍耐的剧痛,他右腰侧,肩膀和左腿上兀地出现几道又深又重的伤口,与此对应,男人身上的伤奇迹般地减轻,肩头那道几乎要将他背部劈开的剑伤终于不再血流如注。
崔左荆终于忍不住,捂着凭空出现的伤口咆哮着大骂出声:“我操!”
他气得几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理智,冲上去一拳打在少年脸上!
崔左荆速度太快,少年根本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立刻惨叫一声鼻血狂喷,捂着鼻子狼狈地倒在地上,还试图还击。
崔左荆连理都没理他,立刻抓住男人的手,那张卡牌如黏在他手上一般,怎么撕都撕不下来。崔左荆拾起脚边从少年身上掉出来的小刀,就要强行分离卡牌。
“不行!”少年见状立刻抱住崔左荆的腿。
“你滚开!”崔左荆一把将他踢开,少年又抱过来,拼命阻拦他,大吼道:“他会死的!”
崔左荆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咆哮:“我管他死不死,结成血契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两人争斗之际,原本昏迷的男人沾了血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
卡牌上一点金色光芒一闪而过,没入他漆黑的眼瞳,消失不见。
如同被什么听不到的命令支配,崔左荆和少年齐齐停下拳头,向他看去。
和那双眼睛对上的瞬间,崔左荆怔了下,接着无法控制地松开了拎着少年衣领的手,血契带来的影响比他想象中更深刻,来自男人的念头无比清晰地传入崔左荆脑中。
——不要伤害他!
崔左荆快把一口牙咬碎了,僵立半晌,终于没能抵抗血契规则的约束,松开了手。
少年立刻捂着喉咙猛烈咳嗽,踉跄几步靠在树上,满眼惊恐而警惕地盯着崔左荆。
刚才伤到濒死的男人扶着腰腹的伤口慢慢站起来,看到面前伤痕累累的陌生少年,他皱了下眉头,抬起左手。
他手背上,有一片代表着血契的囚徒纹章。
他霎时明白了全部,瞥了帮他签完血契董临海一眼,气息还有些虚弱,对崔左荆道:“抱歉,情况迫不得已才和你签订的血契,临海只是想救我。”
崔左荆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血契是囚徒契约中关联最深的一种,在血契的限制下,主人所受的伤害将会一定程度转移到囚徒身上;在付出一定肢体作为祭品的情况下,对囚徒具有三个命令的绝对指挥权;且囚徒无法主观性的去伤害主人。
他将永远和这个人绑在一起,直至生命终结。
崔左荆刚被召唤就被迫承担了那人的伤势,心中不爽可想而知。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以挽回的方法了。
他只能期望着这个和他签订血契的是个靠谱点的家伙。
“我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这样做就会死,我只是想活下去。”男人捂着嘴咳嗽几声,血沫从他指缝间漏出,他指了指还没爬起来的少年,道:“我叫董征,这是我弟弟董临海。”
崔左荆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依然不说话。
面前被他召唤出的男孩似乎才不过十六七岁,董征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卡牌,缓缓念出崔左荆的囚徒名:“拟南芥?”
董临海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啊?”
“一种常用于遗传学研究的植物。”董征低声向他解释,他抬眸看向崔左荆,深吸口气,道,“既然已经这样,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崔左荆突然一笑。
他本身长得好看,又是十六岁的模样,笑容天真无邪,极富迷惑性。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上前一步,一拳揍在董临海肚子上!
临海“哇”的声呕出一口酸水。
“我没法伤害你,但可以揍你弟弟撒气,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崔左荆笑着对董征道:“不想让你弟弟被我打死的话,就别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
空气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董征清楚看到那少年眼中雷暴般汹涌酝酿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残忍。
他突然明白,刚才崔左荆那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森林中不知名的鸟类发出嘲哳的嘶叫,没有风,闷热得仿佛暴雨即将来临,就连虫类的鸣叫都听不到。
董征拽住就要扑上去和崔左荆揍架的临海,和崔左荆对视许久,率先让步:“好,我不会再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了,多谢你帮我承担了伤势,现在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崔左荆深吸口气,努力平息心中怒火。血契并不是最可怕的,只要这人别是个傻逼,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他的得力帮手。
他终于开始好好观察四周,只是粗略一眼,便确定了怪物盒子的大致种类,这种森林副本的盒子有很多,类型无非是解谜和逃生。
这森林看起来像在亚热带,树木枝叶极为繁茂,将本就黯淡的月光彻底遮挡。林中漆黑一片,只有树干上挂着的马灯发出微弱光芒,照亮这一小片区域。
脚边一只乌鸦的尸体已经腐烂生蛆,三人身上血腥的气息吸引了不少吸血昆虫。董征在临海的帮助下简单包扎了伤口,举起绷带问崔左荆,“需要帮忙吗?”
能置人死地的伤是平摊在两人身上还不到重伤。犯不着难为自己,崔左荆接过绷带简单处理了下,但无缘无故帮陌生人承担伤痛依旧让他极度不爽。
董征取下马灯,低头查看先前获得的地图:“尽快离开这里,有东西一直在追赶我们,它对光和声音非常敏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的。”
“不。”崔左荆看向左边,那里窸窸窣窣传来草叶被拨动的声响。数秒钟后,一双眼睛在黑暗尽头亮起猩红光芒。
“它已经追过来了。”
第二本:《局中人》作者:扶子不好吃
简介:
陆楚是这个城镇中,唯一一个目不能视的人。在他之前,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过这种症状。可疑的跟踪者、逃脱密室、校园传说、生死团战……生存与杀戮。挣扎反抗,游走于腥稠的绝望黑水中,只为寻求一线生机。
入坑指南:
陆楚的父母过世后,他们的屋子就闲置了下来,只偶尔收拾打扫。
陆楚依旧住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
“这间屋子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陆楚对男人说道,“过一会儿我去收拾收拾,你先将就住一晚。”
“我睡沙发。”
陆楚侧耳面向男人声音传来的方向,下掩的睫毛遮住无神的双目,摇头笑道:“那怎么行,你是客人,还是我请进来的。”
男人没说话,很多时候,陆楚觉得他比萝卜都要安静很多。
陆楚打破沉默笑说:“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和我睡一个房间。”
“你很没有警戒心。”他们两个明明是陌生到连彼此的名字都没记住的人。
陆楚笑着摇了摇头,摸索着打开衣柜,边从其中拿出一床被子,边说道:“你想把我怎么样的话,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既然让你进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和我有一墙之隔。如果只是求个心理上的安慰,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说话,不是吗?”
男人从来没有遇到过陆楚这样的人,无欲无求,无畏无惧,却过得很好。
“我暗中观察了你很多天。”
陆楚诧异,没想到男人会如此直接的承认在跟踪自己,他不由疑惑出声:“嗯?”
男人话语似乎未尽,还有什么未说出口,但是之后他没有再言语,而是拿过陆楚手中的被子,兀自转身去了客厅。随意地将被子放在沙发上,他对跟出来的陆楚道:“休息。”
而后就躺了下来。
陆楚呆愣在原地,片刻后才道:“晚安,夜里如果觉得冷的话,记得和我说。”
“嗯。”
————
次日,陆楚很早便起了床,他放轻了动作下了床,却发现男人已经醒来。
陆楚道:“这么早。”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男人,叫“7”实在很奇怪。
“嗯,你也是。”
陆楚做过了早饭,两人吃了些,男人便出了门,陆楚没有问他要去做什么,而是回了房间。
他的工作是网络心理咨询师。
这个职业很奇特,也很符合他的情况,他自小对情绪便感知灵敏,同时他对如何安抚疏通他人情绪也异常拿手,这种能力就像他的眼盲一样,与生俱来。经过几番学习和考试,他拿下了网络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
这座城镇虽说不大,却也没有小到所有人都能知道陆楚的地步。他眼盲的事情曾经被许多人知晓,大多数人都对此表示好奇,但更多的是被当做一件轶闻趣事,惊异聊谈后就过去了,生活依旧继续。
他并不介意别人把自己当异端。
这份工作无疑非常适合他,是小区楼下的一位年迈的老先生介绍给他的。
工作的内容对陆楚来说很简单,他只需要在指定的时间,登陆上相应的网站,等待心理情感有问题的人打过来咨询电话就可以。平日里咨询的大多是诸如“考试没考好感觉对人生无望”、“男友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怀疑我老公有别的女人”之类各种各样的情感问题,今天估计也是如此。
陆楚坐在电脑面前,没有人咨询进来的时候,他便会跟着感觉做些手工——或是雕刻,或是制作模型,看不见的日子里,触摸到这个世界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滴——您有一个咨询者正在寻求帮助。”
陆楚放下手中的帆船模型,熟练地摸到键盘,按了回车键。
“喂,您好。”
“喂,您好,请问是心理咨询师吗?”
陆楚声音极其温和,令人听了便感到无比安心,他轻声道:“嗯,我是。”
“是这样,我最近遇到一些事情,心里很烦闷……”
……
等陆楚早上的工作时间结束后,那个奇怪的男人依旧没有回来。
尽管如此,他依旧做了两人份的午饭,当然也没有忘记萝卜的伙食。真的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明明是一个沉默寡言举止奇怪的男人,竟然会让自己产生了有人陪着的错觉。
晚点的时候,男人回来了,陆楚帮他把饭热了热。
每次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陆楚总想说点什么。他突然想起男人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带行李,应该缺少不少生活用品,于是问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男人道:“不用。”
陆楚轻笑:“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几件衣服,不然换洗来不及。”
男人静默片刻,这才出声:“麻烦了。”
下午没有安排陆楚的工作时间,他领着萝卜便和男人出了门。
陆楚经常去的服装店离他居住的小区并不远,那里的老板已经和他非常熟稔,大老远看见他便喊:“小陆啊,要买衣服吗?”
萝卜和那个老板也很熟了,听到他的喊话,先于陆楚便“汪汪”叫了两声。
陆楚笑说:“带我表哥来看看。”
那老板诧异道:“表哥?”
“嗯,远房表哥,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老板似乎来了兴趣,“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过外地人哈哈哈,咱们这个城镇就是偏僻,四周都是山,基本也是自给自足了,很少能见到其他地方来的人啊!”
城镇的地理位置是他们生活悠闲的原因之一,城市中心除了高塔,虽然没有其他高大的建筑,但还是非常热闹繁华的。城中的人能看到远处城郊的四周都是高山,山的那边应该还是山,没有人想过要离开这座城市,大家都像约定好了一般,从没有人会去到山那里。
老板空有一腔的激情,奈何男人实在话少,没几句后,老板便悻悻地扭头问陆楚准备买什么样子的衣服。
陆楚觉得男人并不是不愿说话,而像是很久没和人交谈,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问男人的尺寸,便让老板拿几件试试,男人试衣的过程中,陆楚听到店员不停地夸赞他真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长得也好看。对于男人的长相,陆楚没有多在意,长得是丑是美他都是看不到的。对于赞叹,他也只以为这是店员的职业习惯,见了谁都说好看,自己也被像这样夸赞过无数次。
挑选完衣服,陆楚与老板聊谈了一会儿,两人便回了家中。
因为工作的原因,陆楚认识了一些人,都是曾经向他咨询过情感问题的,其中就有一个高中生女孩子。陆楚通讯录里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铃声提示,他刚刚坐在沙发上,顺了顺萝卜的毛皮,准备做饭,便接到了这个女孩的电话。
以为是女孩生活上又遇到了困难,他按了接听,习惯性地放柔声音问道:“喂,有什么……”
陆楚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那边突然崩溃似得哭了出来:“陆先生……唔……是陆先生吗?!帮帮我!帮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现在我真的一团糟,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我刚刚摸索着连屋门都出不了,现在撞得身上好疼好疼……求求你……求你帮帮我!”
陆楚听完她急促而匆忙的话语,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急,”陆楚声音越发温和,轻声安抚她道,“听我的话,现在你先放轻松,不要慌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吗?”
“我……我也不知道,”那边传来哽咽的声音,“突……突然之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像是天一下子黑了一样,人难道还可以看不见吗,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一定是得了什么绝症……我到底该怎么办?”
陆楚闻言沉默一瞬,缓缓道:“人,是可以看不见的。”
他曾经是唯一一个知道这种滋味的人。
“陆医生,陆医生你说什么?”
“我说……”
陆楚才说了两个字,就听那边再度嚎啕大哭起来:“陆医生你还在那边吗陆医生……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这次陆楚更加诧异,他连忙急声安抚女孩:“你听我说,先不要急——”
“我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我摔碎了玻璃杯,为什么它没有声音?我开着电视,为什么也静音了……这个世界好安静——好安静,为什么?!”
“滴——滴——”
那边的电话突然挂断,徒留陆楚怔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手中拿着手机。
这时,男人走了过来。
“已经,开始了。”
第三本:《全球高考》作者:木苏里
简介:
因为一个小意外,游惑被拉进一场奇怪的考试中。暴风雪中的猎人小屋考物理、四面环坟的山中野村考外语、茫茫大海上的礁石荒岛考历史。一个场景代表一门科目,徒手考试,真身刷题,及格活命。主角游惑三进三出监考处,因此跟001号监考官秦究结下梁子。针锋相对之下,他发现自己似乎早就认识秦究,而考试背后也藏有秘密。
入坑指南:
雪下了四个小时,没有要歇的迹象。
这是一间荒山小屋,墙上挂满了猎具,虫蛀的长木桌摆在正中,桌边围坐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还夹带了一个老外。
屋里很冷,所有人都沉着脸打抖,却没人起来生火,因为桌上的老式收音机正在说话。
【现在是北京时间17:30。】
【离考试还有30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入场。】
收音机声音沙哑,带着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特有的电流声,孜孜不倦地闹着鬼。
这已经是它第二次播报了,第一次是在三小时前,说【欢迎来到003712号考场】,直接把一个老太太欢迎昏过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而另一个不听指令、企图强拆收音机的人……拆完电池盒就中邪一样冲出去了,五分钟后尸体跟着屋顶的积雪一起滑了下来。
那之后,再没人敢碰过这东西。
【请没入场的考生尽快入场,切勿在外逗留。】
整段话循环播放了三遍,屋内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有人轻声问:“又发指令了……怎么办?它怎么知道有人在外面逗留?”
众人脸色难看,没人回答。
又过片刻,坐在桌首的人很不耐烦地问:“所以谁还没进来?”
这人烫了一头微卷的土黄鸡毛,身材精瘦,个头中等。两条膀子纹成了动物园,看不出是驴是狗,但架势挺吓人的。
旁边的人瑟缩了一下,答:“老于。”
“哪个老于?”
“进门就吐的酒鬼,带着儿子和外甥的那个。”
答话的人朝墙边努了努嘴,小心翼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墙边有一张破沙发,躺着那位外甥。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个子很高,模样极为出挑,扶着上门框低头进屋的时候,跟身后的山松白雪浑然成景。不过他从进门起就臭着脸,显得有点倨傲。
据喝大了乱抖户口本的老于说,外甥名叫游惑。
“他刚回国没俩月,趁着国庆假抽了个空,来哈尔滨找我。本来明早就要送他去机场的,哎……都怪我!没把住量!”
老于一顿送行酒把自己喝飘了,仗着夜里人少,在大街上蛇行。
儿童医院前面的人行道上,不知谁放了一堆银箔纸钱,老于蛇过去的时候没稳住,一脚踩在银箔堆里,然后天旋地转,连儿子带外甥打包送到了这里。
进这间小屋的时候,他还没缓过那阵晕劲,“哇”地吐了游惑一身。吐完老于就吓醒了酒,诚惶诚恐,不敢跟游惑说话。
来这里的人都是青天白日活见鬼,毫无准备。只有那位叫Mike的老外背包里有套干净衣服。
游惑换上之后就远离众人,窝在沙发上再没吭声,似乎睡过去了。
越过挡脸的手臂,可以看到他右耳戴着一枚耳钉,映着屋内的油灯和屋外的雪色,亮得晃眼。
……
天应该是黑了,但漫山遍野都是雪,衬得外头依然有亮色。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惊慌地看向橱柜,手机时间在这里变得混乱,只有橱柜顶上的钟能告知时间:“快6点了,那个老于会不会……”
咣咣咣!
话没说完,屋门突然被拍响。
众人惊了一跳,瞪眼看过去。窗户上的雪被人抹开,老于那张大脸抵在玻璃上,用夸张的口型说:“是我啊,开门。”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在6点前回来了,没有送命。
进屋的两个雪人正是老于和他儿子于闻。
“外面怎么样?”大家急忙问。
老于原地抖了一会儿,用力搓打着自己的脸,又打了打儿子,终于暖和了一点:“我兜了一大圈,没用!不管往哪儿走,不出十分钟,一准能看到这破房子横在面前,走不出去!”
“有人吗?或者别的房子?”
老于丧气道:“没有,别指望了。”
众人一脸绝望。
手机没信号,时间混乱,树都长一个样,分不出东南西北,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哦,还有一个收音机,吵着闹着让人考试、考试。
考你n的试。
老于前脚进门,收音机后脚就响起了沙沙声。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以让大家产生条件反射。众人当即闭嘴,看向收音机。
【考生全部入场,下面宣读考试纪律。】
刚入场的老于和于闻相继咽了口唾沫。
【考试一律在规定时间内进行。】
【考试正式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中途不得擅自离开考场,如有突发情况,须在监考者陪同的前提下暂时离开。】
【除了开卷考试以外,不得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请考生自觉保持关机。】
【考试为踩点给分,考生必须将答案写在指定答题卡上(特殊情况除外),否则答案作废。】
收音机说完,再度归为寂静。
片刻之后,屋子里“嗡”地掀起了一阵议论。
“监考是谁?”
“还有开卷?”
“答题卡又是什么东西?”
“还研究起来了,你们疯了”纹身男摸着一把瑞士军刀,不知道在憋什么主意。
“不然怎么办?”大肚子女人哭过的眼睛还没消肿,轻声说:“别忘了之前那个……”
她指了指屋顶。
纹身男想起那具尸体,脸也白了。他僵了片刻,终于接受现状,捏着瑞士刀冲这边招了招:“小鬼。”
于闻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对,就你,来,坐这。”纹身男拍着离他最近的空位。
“我他……”于闻转头看了一眼他哥,发现他哥依然死在破沙发上。他很识时务地咽下脏话,说:“我18。”
更何况那纹身男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哪来的脸管别人叫小鬼。
“称呼无所谓!”纹身男有点不耐烦,“坐过来,我问你,你是学生么?”
于闻:“是的吧。”
纹身男皱着眉说,“你会考试么?”
老于条件反射地说:“他会啊!他就是考试考大的!”
“你可闭嘴吧。”于闻对着酒鬼老子总是不客气。
但他呵斥完亲爸一转头,发现屋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
于闻:“……”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6月刚高考完,疯球了三个多月,已经……嗯已经不太会考试了。”
大肚子女人惊慌了一下午,勉强冲他笑了一下:“那也比我们强。你才三个月,我们早就忘光了。”
“不是。”于闻觉得有点荒诞,连害怕都忘了,“你们平时不看小说不看电影吗?闹鬼时候的考试能是真考试?那肯定就是个代称!”
“代什么?”
于闻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反正鬼片都是死过来死过去的,谁他妈会在这里考你数理化啊?这房子教育部建的?”
他说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加了句:“呵。”
那位死在沙发上的表哥终于被他“呵”醒了。
于闻转头看过去。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破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沙发更加矮旧。
时间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响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再次提醒,考试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过程中不得擅自离场,否则后果自负。】
【考试过程中如发现违规舞弊等情况,将逐出考场。】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它哔哔着威胁了一通,停顿了两秒,说:
【本场考试时间:48小时。】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于闻:“……”
【现在分发考卷和答题卡,祝您取得好成绩。】
收音机说完最后一句,又死过去了。
于闻:“……”
g日的考卷和答题卡不是应该先发吗???
大肚子女人低低叫了一声,惊慌地说:“这面墙!”
她说的是火炉子上面那堵墙,之前这块墙面除了几道刀痕,空空如也。现在却多了几行字——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
本题要求:每6个小时收一次卷,6小时内没有踩对任何得分点,取消一人考试资格,逐出考场。
这两行字的下面是大段空白,就像考卷上留出的答题区域。
这叫什么题目?问什么答什么?
众人都很茫然。
别说6小时,就是600个小时,他们也不知道得分点怎么踩。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着雪珠灌进屋,劈头盖脸砸得大家一哆嗦。
他们循风看过去,就见游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半扇窗。
“你干什么?!”纹身男怒道。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要往外伸,闻言回头瞥了一眼。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
纹身男更不爽了:“开窗不知道先问一声?万一出事你担得起?”
“你谁?”
游惑丢下两个字便不再理他,兀自把左手伸出去。
老于忍不住了,拱了拱儿子,低声怂恿:“你问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老于总显得很怕这个外甥。
于闻喊道:“哥,你在干嘛?”
游惑收回左手,朝他晃了一下,总算给了个答案:“试试逐出考场什么后果。”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殷红的血正顺着他的手指流向掌心,因为皮肤白的缘故,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他随意擦了一下,又在窗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个生锈的铁罐丢出窗外。
众目睽睽之下,铁罐在瞬间瓦解成粉,随着雪一起散了。
这时再看墙上的“本题要求”,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惊恐。
墙边。
游惑把窗户重新关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背影。
唯一跟考试沾得上边的于闻……他再了解不过。
这位同学高中三年周旋于早恋、聚众被殴、翻墙上网和国旗下批斗,公务繁忙,还要抽空应付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
物理?
指望他不如指望狗。
至于其他人……
老、弱、病、孕,还有小流氓。
五毒俱全。
开局就是送命题。